“唔......哇,好疼!”
我从床上砰的一声滚到地上,背上的伤口一阵剧痛,疼得我差点失去意识。看来就算是重伤昏迷的状态下,我不老实的睡相还是没有得到改善。
仰面躺在地上,眼前是没见过的天花板。
窗外刚蒙蒙亮,各种各样的鸟鸣混杂在一起意外的嘈杂。已经是第二天了?
“艾莲娜在哪里?可恶,真想让她把我拉起来啊。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来着。”
一时半会鼓不起力气爬起来,我干脆躺在地上嘀嘀咕咕。
爆破魔王城,然后被自称女神的爱莲娜以不知道什么方式从魔王城带走。证据是昨天的强盗清一色都是人类种族,人类不可能在魔域有这么大规模的强盗团。
然后被追着逃进树林。糟糕,好像差不多半途我就不太清醒了,意识有很多处模糊。
有些人会误以为狼种的兽人方向感都很好啊,但身为最高阶种族魔狼的我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没有这回事的。我可以保证走出屋子三分钟内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在这方面我很有自信。
“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一鼓作气!”
我伸手抓住床沿,先把自己掀翻过来,仰躺的姿势变成趴着,然后再慢慢转为跪姿立起身子。背上的痛楚几乎把我扯成两半了。
就这样我还没挂,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通过小屋里的镜子检查自己的伤势。背部的伤口用干净的麻布包扎了,因为我刚刚的动作开始渗出血迹,但还在接受范围内,没有因此大出血的迹象。我是第一天知道即便是高度缺魔状态下,魔狼的身体还是比很多种族要结实得多。
能够签订同等契约,获得超凡力量的人毕竟是少数,魔狼族能够在魔族中跻身高阶种族,靠的还是强大的身体能力和战斗天赋,即便是魔王也要对魔狼族势力忌惮一分。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寻找艾莲娜的身影。当然小屋里只有我一个人,天色还很暗,我看着从窗户缝隙漏进来的微光出神,阴影悄悄爬上心头。
“我这个笨蛋,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我轻轻锤了自己额头一拳,抑制住鼻子发酸的冲动。明明是很正常的事,却忍不住期待。明明就是纸一样浅薄的关系,破灭时却好像遭受了背叛。
“没办法,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不管怎样,我都要活下去,我不会轻易屈服——嗯?”
想靠桌子支撑站起来的我注意到了那个:一张泛黄的地图,画着代表森林的树的区域中间有个房屋的标识,旁边画着一条小狗,南边森林外村庄的标识则被炭笔打了圈,旁边画着长发女孩简笔画的脸。两处地方用剪头连了起来。旁边用通用语写着:“等我回来。”
“这家伙,不会在担心我不识字吧。”我感到一阵焦躁从心里升起。忽然间证明艾莲娜存在的讨厌证据到处都是。
我不可能一个人无意识爬到这里,又细心地推动置物柜堵住门防止野生动物闯入。还有那张地图,是爱莲娜留给我的信息。
只要注意到,心底就涌出一股暖意,就像是艾莲娜纯粹温厚的魔力仍在我体内循环一样。明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却还是留下了痕迹。
“可恶,明明就是个一见面就肆无忌惮把别人往死里欺负的恶趣味女人,搞成这样是闹哪样......”
当我发觉自己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时,心情变得更复杂了。是吊桥效应吗?不会是吊桥效应吧?我还打算尽恩情就分道扬镳的,跟这种脑子有洞的人产生感情我可不要啊。
就在我陷入自我认知的大危机时,门突然响起了吱呀声。
艾莲娜!我心中一跳,然后马上为感到高兴的自己感到羞耻。不可能是她,爱莲娜不会不知道门后用置物柜堵住了,怎么可能会推门。
某个不速之客正要进来。
砰。砰。砰。砰。
门又被推了几下,一次比一次大力。木门撞上置物柜,合页因受力回弹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我强撑着站起来挪到壁炉边捡起拨火棍作为武器,用它支撑着身体咬着牙挪到门边。
放弃身体平衡,不顾代价抓住对方进来的瞬间先下手为强。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对方有两个以上的话就听天由命吧。
推门的声音停止了。
一瞬间似乎就连鸟叫也停止了,我背靠着墙,握紧手上的烧火棍,屏息凝神。
轰的一声巨响,门连带着置物柜被撞的后退了十数公分,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掉了一地。又一次撞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猎人从门后闪出来,手上的猎刀明晃晃发着光。
“呀啊——”
我举着烧火棍,宛如跌倒一样扑杀出去,敌死我活,敌不死我死!
但我错估了对手的敏捷和我的身体状况。背部的伤口严重影响了挥舞武器的速度,用跌倒为代价使出的舍身攻击无法在半途修正,除非偷袭成功否则根本打不中一个训练有素的人。而从对方知道房内有人的那一刻起,偷袭的前提就不存在了。
老猎人敏捷地闪过我的攻击,随后是我像一袋萝卜一样沉重地砸在了地上,烧火棍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伤口撕裂的痛楚和失败的屈辱感让我一下子哭出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想起以前在书上读到的故事。人类和魔族明明使用着同一种语言,却固执地将魔族视为异己要铲除,为此双方发生了几次持续数十年的战役,其结果是人类对异族的仇恨意识刻在了整个种族骨子里,就算是面对我这样可爱动人的魔狼少女也会毫不犹豫地像对待动物一样挥刀宰杀。
完蛋了。我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把尾巴蜷缩起来抱在胸前保护。至少最后我想走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伊卡?”
然而最后一击没有落下来,我还活着,虽然痛的要死。我奇怪地抬起眼,因泪水浸润变得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老猎人,然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错乱和犹豫。
咦,搞不好有戏?
“啊,命运是如此悲惨,让我这可怜的美貌少女遭到恶徒所伤——”
“......你果然不是她。”
老猎人甚至没听完我的话,阴着脸叹口气,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握紧猎刀。
完蛋。搞砸了。
“唔!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过碗大个疤——不痛?”
“想死的话也行,随便你。”
“不,我想活着。”
“那就老实呆着别动。”
老人切断了我背后被血浸透的布条,它已经完全没用了。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应急医药包,用酒冲洗了伤口,抹上捣碎的草药,最后换上新的麻布扎紧。
该说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吗,这手法比爱莲娜好多了。
动手的时候老人始终保持沉默,只有我因为酒精消毒或者敷药等诸如此类的步骤疼得大呼小叫。
等到完成包扎,我满头大汗喘气休息时,老人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愧是异种的身体,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很深,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异种会不会感染,但保险起见把这个喝掉,可以防止感染。”
我接过一个小瓶子,吃惊地瞪大眼睛:“学院的产物?人类领地也有下行之土的信众?”
老人摇了摇头:“雷蒙公爵正为远征囤积物资,有一些军需品流到了市场上。”
“哦,”我将小瓶子里的药液一口喝干,被苦涩的味道弄的眉头直皱。这种药物魔王军的一些种族也在使用,还是熟悉的味道。
“谢谢你,老人家。但话说回来你不是人类吗?人类不都是见到魔族就会抡起镰刀锄头拼命的种族吗?”
老人的蓝眼睛出神地望着我,然后移开视线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我是个老人,过了喊打喊杀那个年纪。就算你是十恶不赦的异种我也没什么损失,干掉我一把老骨头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你现在也没那个能力。老人戳了一下我的背,疼得我龇牙咧嘴。
可恶,真想当个十恶不赦的魔族好好以牙还牙。但还得先还清恩情,这么一想就让我泄了气。
“谢谢。”我嘀嘀咕咕地道谢,突然脑袋过电一样想到了一件事,“对了老头,有强盗正在追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强盗?佣兵团那群人?”老人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不知道,带头的大个子斧战士身手不错,就是他砍伤的我。他们很有名吗?”我想起这件事就生气,每次想到都要在心里面将强盗首领揍个七八回。
“是沙法那群人。以前是雷蒙公爵旗下一名武装骑士,但被没收了领地后带着家丁组成了佣兵团,在雷蒙领一些地方作恶挑衅。劫火,屠村,抢粮,什么都做。”
“我不明白,为什么反抗雷蒙要袭击民众?”
“为了示威,壮大自身势力的同时让所有人看到雷蒙公爵无法保护领土内的民众。这很常见。”老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让我很火大。
“......人类可真脏。”
老人没回话,自顾自收拾起一个包裹。“我们现在离开这,我送你出森林。向北一直过了草原就是魔域,之后你自己想办法。”
“等等等等,老人家,我必须先去一趟城镇,我的——”
说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住了。对啊,艾莲娜到底算是我的什么?队友?旅伴?
“是你的同伴?”老人指了指桌上的地图,上面还有爱莲娜留下的痕迹。“可以理解。但村里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说话。”
“我不能就这样走掉,荣耀的魔狼之名会玷污的。”我郑重宣称道。
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向现实屈服,想做的事情就得去做,不计后果。我不想之后再来后悔。
“......披上斗篷,进村镇后别说话,只有我喊你说话才说话。”
我连忙点了点头,跟在老人身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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